2008年7月31日 星期四

「愛在波蘭戰火時」之外

作者:朱立熙

酷熱的七月天,一週之內接連遭到三場屠殺事件的衝擊,那股灼熱與憤怒的情緒,竟像烈火般持續在我心底延燒,久久不能止息。——10日晚間,以南韓「光州518民主抗爭」事件為主題的電影「華麗的假期」,在「228教師研習營」放映給學員觀看之後,讓人熱淚盈眶;男主角被亂槍打死之前,聲嘶力竭地吶喊:「我不是暴徒,你們政府軍才是暴徒!」——13日,在家一口氣讀完「十字架上的校長」(2000年1月文經社出版),這是流亡澎湖的八千名山東中學生遭到強制編兵,引發「713白色恐怖事件」,受難的校長張敏之夫人王培五的回憶錄。讀完全書,讓我對國民黨政權的冷血與無恥,深惡痛絕;這一天,受難家屬在澎湖海邊舉行五十九週年祭,並決定立碑紀念,但台北馬政府無人聞問。——15日下午,看完即將在8月15日上映的電影「愛在波蘭戰火時」(Katyn)的試映會之後,一股無以名狀的歷史荒謬感,讓人在熱浪中幾乎要窒息。波蘭與台灣,戰時與戰後,時空環境雖不一樣,但歷史沈冤相似,轉型卻不正義也如出一轍。一週之間的心情起伏,讓才剛開始的暑假,過得既火熱又悲情。光州的屠殺,是全斗煥這個武夫為了個人的權力慾,暴力鎮壓民主市民的抗爭。新軍部勢力血淋淋的屠殺,在15年之後立即換來「現世報」,兩名前總統站上審判台以「叛亂」與「內亂」罪被處以重刑,還給光州人歷史的正義。光州這個民主聖地,成為舉世「清算過去」最徹底、最成功的象徵。澎湖的屠殺,則是野蠻草莽的國民黨軍頭,對讀書人的蠻橫壓制,羅織罪名並濫殺無辜。陳誠高壓控制的台灣地區,為了防範共產黨滲透,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人。在那個荒謬的年代,人命如螻蟻。713事件兩天之後,陳誠宣布全台戒嚴,在長達38年的高壓恐怖統治之下,以匪諜與叛亂罪名被殺的外省人與台灣人數,更多過於228大屠殺。但是,國民黨與軍方迄今不僅沒有一句道歉,更讓馬英九賺得一場場悲情政治秀的演出機會。波蘭的卡亭森林屠殺萬人塚,則是被周邊強權輪番蹂躪的弱國,人民在戰火下的夢魘。戰後更因意識型態的對抗,讓真相與人性被歪曲,沈冤無由洗雪。觀賞波蘭電影「愛在波蘭戰火時」這一天(7月15日),台北的官場正好在紀念解嚴二十一週年並追思「白色恐怖」受難者,馬先生繼續作他的秀,台下的受難家屬則大罵他「作秀最會」,並怒吼要國民黨把黨產拿出來賠償。馬英九代表政府致歉,並承諾「會維護一個保障人權、維護法治的社會,讓冤案、假案、錯案永遠永遠不要在我們的土地上發生。」然後,他就在安全人員的簇擁之下,匆匆提前離開會場。

這樣的宣示,就像他幫人證婚時一貫愛講的一段空話(太太永遠不會錯,有錯一定是先生的錯……)一樣毫無意義,也毫無誠意。因為他的空話,根本沒有落實的可能。否則,他不致於不敢面對白色恐怖受難家屬而提早落跑。這就是最典型「馬氏謊言」的具體展現:因為心虛而說謊,也因為說謊而心虛,所以,走為上策。如果馬英九當天是認真地許下承諾,我只想問他一句話:「How?」請告訴我,你準備怎麼落實?怎麼做「才能維護一個保障人權、維護法治的社會,讓冤案、假案、錯案永遠永遠不要在我們的土地上發生」?蹂躪人權、大量屠殺無辜,是人間至慘的悲劇。要撫平傷痛,杜絕悲劇重演,絕不是像婚禮上的「耍嘴皮」證婚詞,隨便信口開河,或是當「順口溜」說來取悅賓客而已,更不是競選的633支票,選後馬上可以跳票。保障人權、鞏固法治、深化民主,那是要以實際行動去落實,而且,是不容打折的。大家應該還記得,不過十二天之前(7月3日),行政院研考會才撤回「國家人權紀念館組織法草案」,研考會主委的說詞是,總統府不需要這樣的機構使組織臃腫,人權是要落實在人民的日常生活裡。馬政府以這套說詞來唬爛,根本毫無說服力,更坐實他們本然就是反人權,也沒有誠意想要落實人權保障。前後不過兩週之間的作為,就可以看出馬英九的國民黨政府,骨子裡就是「反人權」、「無自省」、並且「死賴皮」的劣質稟性。而且,從1945年接收台灣迄今,一以貫之,毫無改變;這也是所謂博大精深的「中國醬缸文化」在台灣落實的極致。統治者的優越感與加害者的心虛,交相錯雜的矛盾心理,讓國民黨從來不敢面對自己齷齪與骯髒的過去。它只會一再灌輸給人民:不要回頭看,要向前看。它自己不敢面對,也強迫人民要忘記。否則,就是「報復」,就是「分裂族群」。「忘記過去,就是背叛自己」,這是國民黨當局從來不敢說出來的話。韓國人則把喬治‧桑塔雅納(George Santayana)的話時時掛在嘴邊,「未能記取歷史教訓之人,必受重蹈覆轍之苦。」國民黨既然要人民向前看,馬英九如果真正有誠意「維護一個保障人權的社會」的話,請立即設置「國家人權委員會」或「真相和解委員會」,許台灣人民一個有人權保障、可以向前看的未來。否則,他在7月15日的承諾,大家就當做是他作秀時耍嘴皮子的話,當耳邊風聽聽也就好了。再回頭來看「澎湖713屠殺案」與「卡亭森林大屠殺」,我們可以發現有著有很多相似的歷史背景與戰時環境,甚至屠夫的本性,都無分東方與西方,也不論共產陣營或反共集團。說得更白一些,史達林的蘇聯共產獨裁,與蔣介石的中國右翼反共獨裁,反人性的本質是一模一樣的。卡亭大屠殺發生在1940年春天,當時的波蘭被納粹德國與蘇聯共黨東西分割佔領,波蘭人遭到希特勒法西斯主義統治,以及史達林的共產主義鐵蹄蹂躪之際;台灣則被日本殖民統治,軍國主義者把台灣當做南侵基地全力建設之時。台灣跟波蘭一樣,都處於被「軸心國」軍事動員的狀態。沒有自己、也沒有自主的能力。終戰之後,台灣跟波蘭又同樣淪入不由自主的命運。一個被強權移交給國民黨政權,一個則成為共產蘇聯的附庸。於是,卡亭森林大屠殺的罪行在蘇聯老大哥的壓力下,被扭曲也嫁禍給納粹德國。台灣則成為文化與文明衝突的煉獄,被接收不到兩年,爆發228大屠殺,再過兩年,又發生澎湖713屠殺,前者震懾了台灣人,後者則為了震懾外省人。戰時的法西斯主義與軍國主義,使波蘭與台灣都無法擺脫戰禍的凌遲;在戰後的國際冷戰時代,波蘭受盡共產主義的荼毒,台灣則飽嚐反共主義與戒嚴體制的殘害。在「主義高過於國家」、「主權高過於人權」的時代,生命與人性尊嚴,完全被軍閥或獨裁者視為無物。波蘭共產黨政權要人民「簽字切結」蘇聯共產老大哥絕不會犯下卡亭屠殺的罪行,「因為那種泯滅人性的大屠殺只有納粹政權幹得出來。」多麼醜陋又卑鄙的栽贓啊!然後,台灣的反共獨裁政權也不遑多讓。228大屠殺與澎湖713屠殺之後,國民黨同樣不認錯,並且靠著戒嚴體制強迫人民噤聲,四十年都不准哭出聲音,不准要求調查真相,不准要求恢復受難者的名譽。他們努力湮滅證據,還對受難家屬上下其手,分化與離間、高壓與懷柔並濟,於是有人自甘於認賊作父,受難者家屬反而可以成為國民黨這個加害者的黨主席,真可謂曠世奇觀。在光州與濟州遇到的韓國朋友,聽到台灣人這種「被殖民性格」的懦弱時,無不瞠目結舌,然後,他們才慢慢地吐出:「你們台灣人怎麼會這麼沒有格啊?我們光州人絕不會去當全斗煥政權的官員而成為殺人魔的鷹犬呀!」台灣的國民黨與波蘭的共產黨,在面對自力與他力造成的屠殺悲劇,竟然脫罪與栽贓的手法都是那麼雷同。所以,早年黨外人士就譏笑國共兩黨是一丘之貉,也像是孿生兄弟,並不是沒有道理。今天,歷史事實更證明了,國民黨的惡質稟性,跟史達林的蘇共也無分軒輊,因為他們同樣具有「列寧式革命政黨」的根性。台灣的228大屠殺與白色恐怖事件,直到解嚴之後才開始追究真相與平反冤屈;同樣地,波蘭的卡亭大屠殺也到1989年共產政權垮台之後,才開始揭露真相。但是解體後的俄羅斯當局,仍不願承認與面對這段罪行。台灣的屠殺悲劇,是從日治時代過渡到野蠻中國的過程中發生,無數台灣的菁英遭到謀殺剷除,為「中國化」的統治以及鞏固獨裁政權而鋪路。波蘭的卡亭屠殺,則是在德蘇分割統治下,被異族蘇聯蓄意清洗種族菁英,以免「蘇維埃化」在波蘭遭到阻礙。台灣與波蘭的國情儘管不同,但統治者為了「主義」(意識型態)與「政權」(權力)而屠殺,並利用戰爭的亂局濫肆蹂躪人權,犯下滔天罪行,無論如何是逃不過歷史正義的裁判的。如同波蘭在台記者沈漢娜所說,「歷史告訴我們,只有找出原兇,歷史傷痕才能撫平。」波蘭卡亭屠殺如此,台灣的228與白色恐怖何嘗不是如此!「愛在波蘭戰火時」的導演華依達本人就是卡亭大屠殺的受難家屬,他也說:「解決政治與社會問題的最佳治療方法,就是將歷史事實展現,並誠實地陳述出來。」波蘭與韓國同時在2007年推出歷史控訴的電影。「愛在波蘭戰火時」這部提名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波蘭電影,是關心轉型正義的台灣人這個暑假不可錯過的好片;但可惜的是,以光州事件為主題的「華麗的假期」(南韓有史以來最賣座的電影,超過「鐵達尼號」),卻因為片商興趣不大,台灣觀眾恐怕沒有眼福了。當歐亞國家不約而同地藉由史實電影教育人民轉型正義的重要性之際,台灣官方與民間卻仍麻木不仁。在此,我想給馬先生一個良心的建議,國民黨既然要求台灣人「向前看」,那麼就學學韓國與波蘭,也看看人家如何落實轉型正義,「向光州看」、「向卡亭看」吧!只有國民黨政權鼓起勇氣面對自己的過去(與兩蔣的罪愆徹底切割),並展現誠意建構保障人權的法律與機制,台灣這塊土地上才不會再發生大屠殺的悲劇。

2008年7月28日 星期一

2008年7月9日 星期三

記錄歷史的原兇–「愛在波蘭戰火時」

2008奧斯卡提名最佳外國影片的波蘭導演安德烈‧華依達(Andrzej Wajda)近日表示:「解決政治及社會問題的最佳治療方法,就是將歷史事實展現並誠實地陳述出來。」當慘烈的歷史問題被誠實的展現出來時,傷口才可能治癒。華依達在他最新的電影「愛在波蘭戰火時」(電影原名為Katyn)中,即揭露了一項慘烈的歷史傷口。

Katyn是距離波蘭及蘇俄邊境數公里的一個隱密的俄國森林,於1940年春,蘇聯政府在史達林的命令下對被俘的波蘭軍民進行慘絕人寰的集體秘密大屠殺。而且將屍首秘密埋藏於森林深處,到目前為止,根據出土屍骨估計遇害人數兩萬兩千人,這些受害者包括當年波蘭知識份子,軍官,牧師,作家,教授,記者,工程師,律師和貴族,由後來挖掘出來的屍首及殘骸證據顯示,清一色是頭部中槍彈致死。被殘酷處決的這群人是史達林認為會妨礙推動波蘭「蘇維埃化」之知識份子,換言之,史達林認定消除波蘭的精英份子,就能更輕易地進行共產主義在波蘭的進行。
電影述說這群被祕密屠殺的波蘭人以及其家人的故事。電影中令人感動的是這些受害者的家屬大部份是女人:等著這些男人的母親、妻子和姐妹。除了音訊全無,生死未明,永無休止等待的那些女人,不僅要面對政府宣傳機關所給予的謊言,還要一邊保護被謀殺的兒子、丈夫和父親的名譽,雖然這些波蘭男人們被打敗,慘遭蘇俄違反戰俘待遇秘密屠殺,但是波蘭女人卻仍極力保持回憶及揭發事實來對抗共產黨的迫害。
華依達的電影除了述說當年的罪行外,更針對共產黨的宣傳機關編造出指控納粹謀殺波蘭軍官的謊言,提出了嚴厲的控告,該謊言即為「卡廷的謊言」。當年共產黨統治下是不能提及的政治禁忌。1970年代筆者還是波蘭華沙小學生時,小學的老師教我們「卡廷森林大屠殺是德國納粹進行的」。我舉手說:「不對!史達林的罪行」。老師馬上打電話跟筆者的爸爸說,這些話會造成危險。直到1989共產集團崩潰,波蘭人才能提到『卡廷事件』是蘇聯人造成的。
弔詭的是在1945年前後,卡廷森林的屠殺事件卻成為蘇聯政府與波蘭之間發展友誼的基礎,莫斯科方面有意從頭到尾宣稱該罪行是由納粹所為,即便是到2007年及2008年初,俄國的報社仍暗指兇手是納粹。俄羅斯與波蘭在卡廷罪行的法律歸屬方面,仍然維持分歧的局面,波蘭認為這是一場集體屠殺,因此要求進行更進一步的調查,並徹底公開蘇聯政府的文件。蘇聯政府則宣稱此慘案並非集體屠殺。儘管直到1992年有更實在的資料顯示此事件之元兇為蘇俄,但是俄國當局卻仍將此事件歸咎於戰爭時期特殊案例,甚至有意忽視此違反人性的罪行,甚而以軍事罪行的五十年追究期限已過,企圖推卸責任。
還好並非所有的俄國人都有同樣的反應,有部份俄國民主人士、人權份子即在此片於莫斯科進行首映後,請求波蘭人「原諒」此慘案。諷刺的是,西方世界對於卡廷事件也同樣保持沈默,完全忽略此事件之歷史,為什麼呢?「華盛頓郵報」專欄作家安娜‧阿普爾鮑姆(Anna Applebaum)在其所著且倍受讚揚的新書《古拉格》中,對此現象亦提出相同之疑問:為何西方國家左翼分子(特別是在歐洲)並不熱衷于討論共產主義長期的罪行?
原因是大多數人對於共產黨的罪行已見怪不怪,有多少人真正知道在1930年代恐怖統治的饑荒時期中,史達林殺死烏克蘭人的數量,比希特勒殺死猶太人的數量還要多。共產黨擅長宣傳,現在有許多年輕的臺灣人穿著印有古巴共產革命家切‧格瓦拉(Che Guevara)頭像的T恤,但是有多少人知道這個共產主義革命家不僅是一個「殺人機器」,還是古巴強迫勞動集中營的創辦者。
西方人士曾極力為共產主義獨裁者所建立的集中營及恐怖事件辯解,他們認為「若過度責難共產主義,就等於是在責難其信仰」。共產主義的信仰是社會公平,但在實踐過程中卻是:逮捕、審問、處罰、苦力、謀殺及掙扎生存。西方國家通常認為納粹體制是一種不合理的空想,此想法一點也沒錯,但是與此概念同樣不合理的共產主義體制卻仍出現於前蘇聯、蘇聯,甚至出現在中國。
安德烈‧華依達的電影即在於呈現出共產主義想法所產生的罪行,卡廷Katyn是第一部具體呈現共產黨罪行的電影,但當今還有些國家仍在為共產黨找藉口續行那些同樣的罪行,例如筆者於1996年於內蒙古認識的中國知識份子Hada(哈達),至今仍在監獄中,由世界人權組織的網站(http://www.smhric.org/),可看到其妻子仍為他的自由奮鬥,而此案例在共產黨統治的中國仍是成千上萬。
「愛在波蘭戰火時」呈現出刺痛人心的史實,電影中的主要角色是被屠殺的軍官,以及時時刻刻等待摯愛回來,並承受不人道之不確定感的婦女,只有忠心與堅信,才足以支撐那些婦女期待在打開門時能見到漫長等待的男人歸來。波蘭人歷經納粹的佔領及共產主義的統治下存活過來,而那些惡魔所留下來的傷痕,只有呈現真實才能撫平。這部與卡廷屠殺有關的電影,講述一段被完全禁止提及的屠殺事件,而此事件卻仍存在於失去摯愛的人們心中,就像華依達的父親在卡廷森林中慘遭殺害,而留下的是揮之不去的夢魘,因此華依達稱本片即如是他本身的自傳電影。
筆者的舅公Pawel Swietlikowski亦和此段史實擦身而過,他從開往卡廷的火車上逃跑,雖然逃開被槍決的命運,但後來還是被抓進蘇聯勞改營過著悲慘日子,而他的下半生都在回憶卡廷中被害的人們,他後來出版的回憶錄,一開始就由載滿波蘭戰俘,開往俄國的火車說起。同樣的歷史場景,不同的詮釋,但仍無法跳脫歷史的悲慘。
美國著名自然主義哲學家喬治‧桑塔耶納(George Santayana)曾說過一句話:「凡遺忘過去的人,必招致歷史重演。」
就像台灣228亦有類似的史實。歷史告訴我們,只有找出原兇,歷史傷痕才得以撫平。這部電影成為一個歷史見證:在經過這麼多年後,卡廷事件與波蘭自由鬥士的名字,並沒有從波蘭人的記憶中溜走。
「愛在波蘭戰火時」(電影原名Katyn)將於2008年8月15日於台灣首映。歡迎臺灣人一起見證歷史。不容青史竟成灰,在共產黨的飛彈瞄準下,筆者不知臺灣人如何面對。


2008年7月6日 星期日

"追火車日記"


《追火車日記》囊括威尼斯影展最佳歐洲電影獎、波蘭影展最佳影片和最佳攝影、東京影展最佳男演員等國際影展八項大獎,平均每月獲獎一片,也是2008台北電影節國際青年導演競賽片。電影富涵迷人、幽默光采,對年少純真年歲的真摯回望。飾演小男孩的達米安‧吳(Damian Ul)以十歲的稚齡榮獲2007年東京影展最佳男主角,為東京影展史上最年輕的影帝。導演安卓‧賈基摩斯基在訪談時表示,小時候姊姊會把他抬到衣櫃上罰坐,避免他作出蠢事。他也直言《在雙眼的縫細之間》和《追火車日記》兩部作品都是根據他年少時的回憶所編,《追火車日記》裡描述姊姊和她未婚妻的部分,也幾乎是直接從過去經驗取得。因不喜歡刻意堆砌特定場景,賈基摩斯基在拍攝現場避免使用重複鏡頭。他認為同一場景多次拍攝會將電影裡的原創元素消耗殆盡。所以在《追火車日記》裡,他不但使用非職業演員,也常在片場用攝影機暗自捕捉演員間的自然互動。這也是為何影片中各個角色和小鎮風光看起來都非常純樸真摯。

上映時間:2008 年 8月 1 日 晚場起
上映地點:台北長春戲院